從冰冷的冬季走來,渴望遇見一場盛大綿長的花事,借此溫暖被冰封的往事。 春天是個花開如詩的季節(jié),是籬笆里的野花,是遠(yuǎn)山生出的嫩葉,或是那歡快的鳥兒。三月,一場“春雪”在暖陽的陪伴下降臨 ,山里路旁的枯枝樹干開滿了一樹樹潔白如銀的“梨花”?!昂鋈缫灰勾猴L(fēng)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”形容這雪花再美不過了,干凈、純粹。 春天,是個絢爛的季節(jié),綠的草、藍(lán)的天,向日葵一樣的陽光,五彩的鮮花和翩翩而舞的蝴蝶。而在鮮艷斑斕里,皎潔素雅的梨花是最讓人心動的。梨花開時,一片片一簇簇層疊相依,含苞吐蕊,潔白如雪,花瓣白如凝脂,花蕊暗紅,微風(fēng)吹過,更會下起一場繽紛的梨花雨,清清淡淡的梨花香讓人沉醉不知歸路。 一樹樹梨花在光的點綴下熠熠生輝,滿山春色燦爛。潔白的梨花,被翠綠的梨葉包裹,花里帶著甜味,采蜜的蜂兒上下翻飛。天邊白云朵朵,到處是溫暖的陽光。“粉淡清香自一家,未容桃李爭年華”。這份清冽更沁人心脾。 春天,是發(fā)芽的季節(jié),隨著那嫩嫩的芽兒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你心里的很多人和事也嫩嫩的發(fā)芽,然后開出素素的花兒來,你才明白,有些人一直在你心里,一直未曾遠(yuǎn)離,不管你們聯(lián)系不聯(lián)系,不管你們是有多久沒見面。就像九兒,翻看很多年前的QQ照片和日志,好像她在我心中和我們之間,就是那一樹繁盛的梨花,素淡,卻茂盛地綻放,充滿了絢爛和溫馨。有些唯一,永遠(yuǎn)都會是唯一。 梨花盛開時,那種美是讓人炫目的。晶瑩的花瓣在陽光下透亮潔凈,如一只翩然的蝶。一樹一樹開滿,樹枝上的花朵或端莊、或傾斜、或半遮著蕊、或瓣瓣舒展含笑,美得讓人不敢觸碰,不敢言語,生怕驚擾了她們絢麗的夢。 梨花的顏色是暖暖的、歡快的。就像秀秀,她是歡快的,是溫暖的。因為同樣是做旅游,認(rèn)識了好久,可是一直都未見面,我們就像兩個網(wǎng)戀的戀人,每次打電話,聽到她的聲音都是脆脆的柔柔的。在心中無數(shù)次刻畫她的模樣是長發(fā)、清秀、高挑,然后見面,飄逸的短發(fā),小巧,而左腳卻因為幾年前跳水訓(xùn)練受傷,然后跟她去了海東家里看了啊媽,去村長家做客吃土八碗,去洱海邊喂海鷗,去雙廊的小巷里走了又走——跟她呆在她的小屋里好幾天,我是個特別愛干凈的人,可是跟她在一起的幾天里,我們同吃同住,擠在一張床上,被瑣事折磨的我會整夜整夜對著她像個孩子般哭,她就跟我說她的經(jīng)歷,如何接受從一個正常的美麗女子到腳不能像正常人行走的現(xiàn)狀,從最初的不能面對,到如何一天天熬過來,直到現(xiàn)在美麗而陽光的生活著。我們兩個,理應(yīng)在生活中我要更多的照顧她,可是她卻無微不至的關(guān)心著我,每天早上起來她遞過來的那杯溫開水,就這樣溫暖了我。她就像那樹純美的梨花,超脫和寧靜。從此,在我心里潔白的開放著。 回家途中,村里莊外、房前屋后、路旁溝延都能看見滿樹的梨花。皎潔、素雅。李白有詩“柳色黃金嫩,梨花白雪香”,一路上梨花盛開,那片片花瓣,隨風(fēng)飄灑,美不勝收。 那天回老家時老段說,經(jīng)過那片梨花,就在同學(xué)家里等她。見到她時,天色已近黃昏,我們爭分奪秒一起吃了頓飯,現(xiàn)在各奔東西,見一面吃頓飯都只能“爭分奪秒”,一桌的中學(xué)同學(xué),有的很多年沒見,有的面孔都已經(jīng)陌生,可是都還是熱氣騰騰,那個年代的純白的感情是最真摯的。老段我們倆是初中時同桌,畢業(yè)后又同在一個家鄉(xiāng)的小鎮(zhèn)工作,她在醫(yī)院,而我開了個小店,然后又天天膩歪在一起。度過了很多個一起哭一起笑的青春歲月,有時回醫(yī)院晚了,大鐵門鎖了,我們爬了不知多少次鐵門。她很樸素,發(fā)型還是我一直記憶中的長發(fā),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扎著,一點不凌亂,就像她的生活,素白,干凈。她就像開在春暮的梨花,多了幾分溫暖恬靜,少了幾分寂寥冷清。 春天,是能讓人心里開出花朵的季節(jié)。 有人說我是個性情寡淡的人,就像一棵梨花,寂寂地開著。我想這性情隨了父親吧,其實滿心都是芬芳,卻不會把花朵都說出來。沒放在心里的人,他人說什么怎么想,都是別人的故事,與我們無關(guān)。而在心里的人,我們會把滿心的愛都給出去。回到家看到腦梗的父親,一臉消瘦,躺在靠椅上,心里就狠狠的疼。生病的父親已經(jīng)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沒有了子女都成才的驕傲,可見到我時還是隱忍著眼底的淚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。 記憶中,父親在村里算是比較有文化的人,所以有時還是會狂傲,性格比較孤傲,可是對我極好,寵溺有加,在父親影響下,我喜歡看書,各種課外書,小學(xué)就基本走馬觀花看完四大名著。小時候,我非常討厭面食,米飯里有饅頭的味道都不吃,當(dāng)時家里做飯都喜歡飯上面蒸饅頭,所以父親就專門找了個銅鍋給我煮飯,有一次吃飯時大哥故意把鍋藏了起來,找不到小鍋的我就大哭,直到大哥拿出小鍋又破涕而笑。在家里最貧困的時候,父親和家人給了我無憂無慮的童年,而如今子女圍繞在父母膝下的日子卻一年見不到幾次,在家里的日子,我給父親理發(fā),給他洗腳。我問父親,您想我嗎?父親說,見不到誰,就想誰。他對我們的感情就像那清遠(yuǎn)淡逸的梨花,安靜,自在。 親情就是這樣,不一定說,卻一直在。只要有什么事情,第一在你身邊的人,必定是你的親人。親人,就像那素雅的梨花,有顆淡泊的心,在我們的心中永遠(yuǎn)溫婉宜人地盛開著。 “梨花院落蓉蓉月,柳絮池塘淡淡風(fēng)?!泵鑼懤婊ǖ脑娋湮溃缫桓鼻暹h(yuǎn)淡逸的水墨畫,置身此情此景中,我想全身都能感受到梨花的清香,清淡而永恒。 若有微風(fēng),花枝跳舞起來,輕盈而細(xì)碎。有花瓣隨風(fēng)飄灑起來,我把所有的美好都鎖進(jìn)了心底。 春天,天空很干凈,在純凈的季節(jié)我學(xué)會了把自己的心也打掃干凈,安放了擁有同樣記憶的人和事,安靜的看花開聽花語,偶爾寫一些或快樂或憂傷的文字,安靜的或歡快地期待來年的一樹花開,素錦如云。(那麗珍) |